紅白囍第 40 章

“老三！唱完场了？”木葛生站起，推开群走了，两当即在，“可以小子。”木葛生笑着拍了拍对方，“士别三当刮目相待，几年见，居然成了名角！”

记邮件找地址: dz@GUPOXS.COM

“凑个热闹，观众愿意捧，比正经科班的差远了。”乌子虚得得了，连声：“什么时候回的？听老二说买船票买的晚，是还有几天吗？”

“坑的，知今天回，早就去码头堵了。”木葛生挤挤眼，“这赶着听吴先生唱曲么？”

“少回就埋汰。”乌子虚推了把，又捞回，“午饭预备接风宴是及了，等晚给摆几桌，兄们好好聚聚。等把场唱完，找老二蹭饭去。”

“妙极。”木葛生掌，“国外吃冷盘，就盼着回把老二吃穷呢。”

“这。”乌子虚笑叹：“老二指定成什么样呢，就是汉全席，也乐得厨。”说着仔将打量番，“这打扮倒是洋气，西洋货？”

“可别说了，有多余没，先借。”木葛生摆摆手，“赵见就喊假洋鬼子。”

“是假模假式。”乌子虚看着笑：“老四少，知的。”

“现改！”赵迭声：“把新的那银灰褂拿！”说着朝两笑了起：“几刚的新褂，小吴几有场《三笑》，三弦的好本子，穿着正，倒是让小子捡了宜。”

“赵。”木葛生想起事，问乌子虚：“场唱什么？”

“依旧是《文昭关》。”乌子虚：“怎么，可有想听的本子？”

“当年，在码头唱了折《亭别》。”木葛生当即：“如今故打西边归，《惊》吧。”

“好说，记得当年就西厢记。”乌子虚应，“刚好也换了，跟台去。”

“那成，熟评弹本子，只会几句昆腔。”木葛生，“台都是听书的，怎能说改就改，当心家退票。”

“打。”赵笑：“给主，敞开了唱。”

“的欸。”木葛生连连摆手，“在国外待了多少年，调早忘完了。”

“别想蒙，当初还让老二给寄唱片着。”乌子虚：“别当知，当初三天两头和老二关山月听曲，致了就去把家清倌换台——据说还给灵枢子弹三弦？”

木葛生：“没跑了，铁定是老二卖的。”

“良辰美景，赏心乐事，走板了给兜着。”乌子虚笑着起了个嗓：“吧官——”

木葛生当年被戏称纨绔，在银杏书斋没学会多少八雅六艺，却在风月之中厮混的四声皆备、五音俱全。银杏斋主喜昆腔，每逢年节会让几段，好《西厢记》，笑称“风流孽债有痴”。

木葛生换褂，两分了工，乌子虚唱张生，木葛生□□，又找名清倌扮作莺莺，“家今有福气。”清倌笑盈盈：“遇得两位俏郎君。”

台弦索开场，莺莺与张生在佛殿相遇，临去秋波那转，透骨髓相思病染，只听得张生：“呀，谁想着寺里遇神仙——正着五百年风流业冤！”

“恨天，天与行方，好着难消遣，端的是怎留连。”俏生生开：“小姐呵，则被兀的引了意马心猿？”

“则着眼撩难言，灵飞在半天。”张生手中折扇转，“呀呀，也——”

惊折并算，然而两起，知觉就唱到了中午，观众方散，坐席却还留着，淡淡开：“回先赶着台唱戏，什么德行？”

木葛生刚打起帘子，闻言步顿，头看去，秒整个扑到了台，“老二！什么时候的？”

“早就了，看唱的入戏，半天都认。”

“那还是因为愈发美了，还以为台坐的是谁家天仙呢。”

“少贫。”松问童穿着衫，青年形拔修，巴掌拍在木葛生头，“发胶错，西洋货？”

“别损了别损了，被消遣午了。”木葛生捋了把头发，“得刚好，正说去投奔呢——中午吃什么？”

“等老三。”松问童起，撩衫，“带去店里吃饭。”

松问童在信里提，开了家锅店，起名为“邺朱华”。

擅庖厨，又喜食，调的锅底堪称绝，开业久桌难，木葛生老远就闻见浓郁气，“记得每年冬至都喜欢锅，灯笼椒和老姜蒜头爆炒，牛油，得寺的小沙弥半夜起钟。”

“老五吃，了之就得少了。”松问童带了店，路了二楼，走间包，“想吃什么自己点。”

“嚯。”乌子虚闻言笑了起：“老板气。”

“说得好像骗了钱似的，也知是谁三天两头打秋风。”松问童看眼，“招待个活也就算了，酆都宴席也往这领。”

“那就客气了。”木葛生将菜单撂，挽起袖子：“给照着菜单整本，都别少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

作者有话说：

1.Itwasthebestoftimes,itwastheworstoftimes.——狄更斯《城记》

2.世事漫随流，算梦浮生——李煜《乌夜啼》

3.《金缕曲》二首顾贞观

【其】

季子平安否？归，平生万事，哪堪回首？

行路悠悠谁藉？老家贫子幼。记起，从杯酒。

魑魅搏应见惯，总输，覆雨翻云手。

冰与雪，周旋久！

泪痕莫滴牛透，数天涯，依然骨，几家能彀？

比似颜多命薄，更如今还有。只绝塞，苦寒难受。

廿载包胥承诺，盼乌头马终相救。